第四十二章
關燈
小
中
大
蟬聲還在樹枝上叫。
同學們一個個從背後走過，歡聲笑語不絕於耳，白鹿只覺後背發涼，兩眼發暈。
她不死心，在這片灌木叢邊來回走了數次，還是沒有任何結果。
“鹿鹿，你在找什麽？”何青青從身後走近。
“剛才那只文件袋。”白鹿回身比劃，眼睛還在忙碌地搜尋。
姜琦說：“你不是拿在手上的嗎？”
白鹿抿唇不吭聲，她知道找不回來了，這麽小的地方，也沒有任何清潔工來過，只能是被人拿走。
至於是被誰拿走，她也不用多做猜想了。
拿出手機，她翻出號碼，直接果斷撥過去。
白鹿手心冒汗，眼睛盯著屏幕，剛撥出一秒，她又及時掛斷。
說什麽呢，她還沒想好說什麽，也不知道如何應對，暫時先緩下來吧。
拍完畢業照，同學們的熱情還沒退消，到處走走停停，挑選各處風景擺pose拍照。
白鹿提不起興趣，臉上也沒有笑容，單獨停在一棵樹下，沈重著想事情。
姜琦催著她喊：“白鹿，快過來拍照！”
白鹿拖著步子過去，勉強跟著拍了幾張。
完了之後，大家半躺在草地上欣賞拍過的照片。
白鹿興致缺缺地看了幾張，翻過許久之後，她回味起來，身子猛然坐直，將唐佳的手機奪過來。
唐佳：“怎麽了？大驚小怪的。”
白鹿快速將照片往前一張張翻閱：“我看看。”
姜琦也奇怪地看著她：“不是都挺正常，都很好看啊。”
白鹿搖搖頭，一個人安靜地看，每一張都不放過任何背景細節，裏面有遠處青綠草地，灌木樹林，皆為拍畢業照前夕的時刻記錄。
何青青沒問，她看著白鹿神情緊張地看照片，每張都是放大之後被排除掉，等到多張過後，最終長久停留在一張自拍照上。
是唐佳和姜琦的自拍。
當時已經站著排隊了，但為了再多加整理，兩人打開拍照功能看鏡頭，忍不住臨時加拍了幾張。
由於是側拍，背景裏面有一半是人群，另一半是風景，正好照在那片休息時的綠蔭下。
白鹿吞了口水，放大樹叢，某處細小的點上，出現一個模糊的男人背影。
她只短暫註視幾秒，便退出來將手機還給唐佳。
“看錯了。”她自己這樣解釋。
唐佳莫名其妙：“你以為誰啊？”
“系草。”
“……”
當天，白鹿找了一個在通訊公司工作的客戶，要求幫一個忙。
“什麽忙啊？白老師，你別客氣直接說。”
白鹿：“幫我查一個騷擾號碼，我想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。”
“小事一樁，你把號碼發來吧。”
“好。”
白鹿隨即將上次記下的號碼發過去。
沒過五分鐘，對方給了回覆。
“顧陽宇，本地機主。”
顧陽宇，白鹿默念了一遍，聽上去挺正派的一個名字，背地裏倒是挑釁陰暗得很。
那條信息顯然不是單向惹事，反而似乎彼此間過了不少招，對方被激怒而發來的。再者秦龍壓根懶得記下對方的名字，必定也是看著他不爽。
白鹿原不想招惹這個叫做顧陽宇的人，但是，他一定清楚這案件的整個過程。
周末回姑姑家吃晚飯。
白鹿許久未回，買了一堆水果。
白慧婕自她一進門，詢問關心的問題就沒停過。
白慧婕問：“正式畢業了？”
白鹿說：“嗯。”
白慧婕又問：“工作找好了嗎？”
白鹿回：“暫時就是實習的地方。”
白慧婕：“那住的地方呢？新房弄得怎樣了？”
白鹿：“早就差不多了，拎包入住。”
白慧婕擦擦手過來：“車呢？選到中意的嗎？”
白鹿塞橘子進嘴裏：“還在看。”
鄒瑩在一旁附和：“姐，到時候我再幫你一起參考。”
白鹿摸摸她頭：“會叫你的。”
鄒瑩見她媽走開忙去了，將電視聲音放大，人挨著湊到白鹿耳邊，輕聲問：“姐，你跟那個人怎麽樣了？”
白鹿瞥她一眼，看著電視說：“什麽怎樣，就這樣。”
鄒瑩見她似乎還是以前的態度，有些急了：“你不是說自己會去了解的嗎？”
白鹿一句話堵回去：“我正在了解。”
過了半刻，她自己問鄒瑩：“你怎麽總是提醒我註意，你不會知道些什麽吧？”
鄒瑩謹慎地看了一眼廚房，說：“不是你說對方是坐牢出來的嗎？我當然得替你小心點啊。”
白鹿半信半疑地看著她，突然問了句：“你真的知道些什麽？”
鄒瑩連搖頭：“我知道什麽啊，我又不認識。”
白鹿欺身靠近：“那你覺得喬律師會認識嗎？”
“喬律師……”鄒瑩困惑地看著她姐，聲音變小，“我怎麽知道。”
“對啊，你不知道。”白鹿回身喃喃道，緊接著又笑起來，“你們都不知道的事，我更加不知道了。”
鄒瑩楞住，輕輕撫了撫她姐的肩。
……
白慧婕炒最後一道菜的時候，白鹿進廚房幫忙拿盤子。
白慧婕笑呵呵：“怎麽進來了，裏面太油。”
白鹿拿完盤子，開始盛飯：“姑姑，你在公安局有認識的人嗎？”
“公安局？”白慧婕納悶回頭，“你有什麽困難？”
白鹿謙虛地笑：“我想調查一個人，能不能幫點小忙？”
白慧婕一聽：“這可不行，人都有隱私，人家哪能無緣無故給你查。”
“我就稍微了解那麽一點點。”白鹿做著保證，“不需要涉及到家庭住址什麽的，就學歷背景，譬如哪個高中哪個大學讀的。”
白慧婕將火苗關小，菜料拌勻幾下，問：“這人跟你什麽關系？”
“沒什麽關系，但是關系到我目前分析的一樁案例。”白鹿晃著她姑姑的身子，撒嬌道，“就幫個忙吧，姑姑。”
白慧婕拗不過，問：“男的女的？”
白鹿：“男的。”
白慧婕停下來看她：“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顧陽宇。”
隔天。
白鹿回到學校，順著學院的路線，游逛了一圈後再到生活區。
臨近傍晚，她給秦龍發了條信息。
“我要搬東西了。”
過了會，信息沒來，電話來了。
白鹿猶豫一會，接起：“餵？”
“在宿舍？”他問。
白鹿走到陽臺，手輕撫了下早已幹透的衣服，視線望著樓下：“嗯。”
“在陽臺上趴著？”
白鹿楞了楞，笑起來：“你真神。”
他沒得意，就似早就料中：問她：“現在就要搬？”
白鹿說：“很多人都走了。”
他問：“你新家妥善好了？”
有晚風輕輕襲來，白鹿甩開長發，用手順了順，到末梢撚起來看，對著分叉皺了皺眉。
“妥善完畢，能吃能喝能睡能做事。”
對面的人似乎輕笑了笑：“那我來接你。”
“我等你。”
掛完電話，白鹿開始收拾床鋪行李。
其餘一些小件物品早前就整理好，該扔該留的全都歸類完畢，算上如今新打包好的，算了一下，大致有四五件。
唐佳她們也在一塊整理，整個宿舍像是大掃蕩，行李包七七八八堆放著，分不清誰是誰的。
唐佳在外租了個單身公寓，依舊留在這座城市。
姜琦與何青青則回到臨市老家，發展她們各自的前程。
白鹿在宿舍一邊滯留，一邊等著秦龍，順便跟她們最後敘敘舊。
姜琦正整理著櫃子，不知從裏面翻找出什麽東西，一臉神秘地走到宿舍中央，對著其餘三人道：“有個好東西多出來了，想分享給你們，需不需要？”
何青青搬著書籍，抹著汗水回頭：“什麽東西？”
唐佳聽這副語氣搖頭：“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
姜琦急了：“我說好東西就是好東西，你有本事一輩子不需要。”
白鹿最空閑，秉著好奇心過去，探手去捉姜琦藏在身後的手。
“別賣關子了，什麽東西？”
姜琦看她如此猴急，遮遮掩掩閃身躲了一會兒，最後突然間舉手亮相，指尖夾著幾片方正的東西，外包裝顏色多樣。
白鹿覺得有些眼熟，似乎在哪見過這玩意，待看清了上方的牌子之後，恍然詫異：“這是……durex？”
姜琦興奮點頭，將那幾片東西在掌心攤開，問她：“好幾種包裝，你想要哪一個？”
“……”白鹿嫌棄地看了眼，“不就一個什麽玩意，有這麽多品種？”
姜琦攛掇她：“需求不一樣嘛，趕緊選，每人挑兩個，就當做畢業分手禮物。”
何青青沒談過男朋友，對這方面比較保守，所以沒想要。
唐佳則是看也沒看，直接報上：“來一個螺紋的和超薄的。”
姜琦在掌心中找了找，然後遞過去說：“運氣真好，剛好有。”
白鹿看著她們交換：“……什麽是螺紋？”
姜琦笑出一聲：“你懂字面意思就夠了，感覺這方面不是應該讓男人去體會嘛！”
白鹿抓抓頭發。
姜琦繼續問：“你還要不要啦？不要我收回去了。”
白鹿看著她整理那幾片東西，問：“你沒男朋友，哪來這麽多？”
“買來防著唄，萬一突然有了呢？”姜琦說完朝她暧昧地使眼色，“你不知道這東西，所以你沒做過？還是說你做的時候不用？”
白鹿啞了啞聲，最後說：“我不告訴你。”
說完她轉身，姜琦在後頭追問：“真的不要啊？”
“不要！”她自己會買。
秦龍在半小時後到。
白鹿邀請他上樓，來回搬了兩趟行李下樓。
白鹿自己背著隨身包，看著他單手拎兩只大箱子，完事後大氣都不喘一口，遞了瓶水上去問：“累嗎？”
“不累。”
秦龍接過去灌了大半瓶，擰上蓋子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給她。
白鹿低頭看，是涼糖。
她欣然接過，立馬剝開吃了起來。
他蓋上後備箱，帶上她的肩走向副駕，替她拉開車門。
白鹿坐上去，看著他從另一邊上，問：“誰的車？”
“借來的。”
她笑笑，不再多問，看著他發車，嘴裏慢慢品著糖味。
車開上大街，出了一段距離，兩人都無話。
白鹿在想那天文件袋的事，瞥過頭看了下他的側臉，平靜地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，這讓她一時有些氣悶，轉過頭去看窗外。
城市街道的風景流水線一樣在眼前劃過，到了某個時刻，前面紅綠燈，車停了下來。
白鹿回過神，看了眼窗外建築，頓時楞住。
她以前來過這兒，是她曾經讀過的高中。
只不過，白鹿有些不解。
她探頭望後面的路，問車內的人：“為什麽走這兒，不是應該走快速路嗎？”
秦龍解釋：“來的時候，那兒出狀況，封鎖了幾段道路。”
白鹿沒去求證：“哦。”
秦龍轉頭問她：“來過這兒嗎？”
白鹿微微點頭：“有點印象。”
“什麽叫有點印象？”
白鹿抓抓腦袋，覺得現在解釋不清，並且她的頭部有些脹痛起來。
她手肘抵在車窗上，手撐著額頭，感覺車重新動起來，心底突然有些著急，問他：“接下去是直走嗎？”
秦龍穩穩地操控方向盤：“直走。”
白鹿又有些放心，看著右手街邊的建築，書店、劇院、商城、電影院……
慢慢的，似乎能與預知的想象相吻合。
白鹿的心激動起來，還想預知下一處，卻聽身邊的人問道：“家裏有吃的食物嗎？”
白鹿回頭：“沒有。怎麽了？”
秦龍將車速放慢，停靠在路邊，掛好檔，對她說：“去超市買點食材，晚上做菜給你吃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晚上做什麽菜？評論區建議取用。
PS：一輛信號車提前開過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同學們一個個從背後走過，歡聲笑語不絕於耳，白鹿只覺後背發涼，兩眼發暈。
她不死心，在這片灌木叢邊來回走了數次，還是沒有任何結果。
“鹿鹿，你在找什麽？”何青青從身後走近。
“剛才那只文件袋。”白鹿回身比劃，眼睛還在忙碌地搜尋。
姜琦說：“你不是拿在手上的嗎？”
白鹿抿唇不吭聲，她知道找不回來了，這麽小的地方，也沒有任何清潔工來過，只能是被人拿走。
至於是被誰拿走，她也不用多做猜想了。
拿出手機，她翻出號碼，直接果斷撥過去。
白鹿手心冒汗，眼睛盯著屏幕，剛撥出一秒，她又及時掛斷。
說什麽呢，她還沒想好說什麽，也不知道如何應對，暫時先緩下來吧。
拍完畢業照，同學們的熱情還沒退消，到處走走停停，挑選各處風景擺pose拍照。
白鹿提不起興趣，臉上也沒有笑容，單獨停在一棵樹下，沈重著想事情。
姜琦催著她喊：“白鹿，快過來拍照！”
白鹿拖著步子過去，勉強跟著拍了幾張。
完了之後，大家半躺在草地上欣賞拍過的照片。
白鹿興致缺缺地看了幾張，翻過許久之後，她回味起來，身子猛然坐直，將唐佳的手機奪過來。
唐佳：“怎麽了？大驚小怪的。”
白鹿快速將照片往前一張張翻閱：“我看看。”
姜琦也奇怪地看著她：“不是都挺正常，都很好看啊。”
白鹿搖搖頭，一個人安靜地看，每一張都不放過任何背景細節，裏面有遠處青綠草地，灌木樹林，皆為拍畢業照前夕的時刻記錄。
何青青沒問，她看著白鹿神情緊張地看照片，每張都是放大之後被排除掉，等到多張過後，最終長久停留在一張自拍照上。
是唐佳和姜琦的自拍。
當時已經站著排隊了，但為了再多加整理，兩人打開拍照功能看鏡頭，忍不住臨時加拍了幾張。
由於是側拍，背景裏面有一半是人群，另一半是風景，正好照在那片休息時的綠蔭下。
白鹿吞了口水，放大樹叢，某處細小的點上，出現一個模糊的男人背影。
她只短暫註視幾秒，便退出來將手機還給唐佳。
“看錯了。”她自己這樣解釋。
唐佳莫名其妙：“你以為誰啊？”
“系草。”
“……”
當天，白鹿找了一個在通訊公司工作的客戶，要求幫一個忙。
“什麽忙啊？白老師，你別客氣直接說。”
白鹿：“幫我查一個騷擾號碼，我想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。”
“小事一樁，你把號碼發來吧。”
“好。”
白鹿隨即將上次記下的號碼發過去。
沒過五分鐘，對方給了回覆。
“顧陽宇，本地機主。”
顧陽宇，白鹿默念了一遍，聽上去挺正派的一個名字，背地裏倒是挑釁陰暗得很。
那條信息顯然不是單向惹事，反而似乎彼此間過了不少招，對方被激怒而發來的。再者秦龍壓根懶得記下對方的名字，必定也是看著他不爽。
白鹿原不想招惹這個叫做顧陽宇的人，但是，他一定清楚這案件的整個過程。
周末回姑姑家吃晚飯。
白鹿許久未回，買了一堆水果。
白慧婕自她一進門，詢問關心的問題就沒停過。
白慧婕問：“正式畢業了？”
白鹿說：“嗯。”
白慧婕又問：“工作找好了嗎？”
白鹿回：“暫時就是實習的地方。”
白慧婕：“那住的地方呢？新房弄得怎樣了？”
白鹿：“早就差不多了，拎包入住。”
白慧婕擦擦手過來：“車呢？選到中意的嗎？”
白鹿塞橘子進嘴裏：“還在看。”
鄒瑩在一旁附和：“姐，到時候我再幫你一起參考。”
白鹿摸摸她頭：“會叫你的。”
鄒瑩見她媽走開忙去了，將電視聲音放大，人挨著湊到白鹿耳邊，輕聲問：“姐，你跟那個人怎麽樣了？”
白鹿瞥她一眼，看著電視說：“什麽怎樣，就這樣。”
鄒瑩見她似乎還是以前的態度，有些急了：“你不是說自己會去了解的嗎？”
白鹿一句話堵回去：“我正在了解。”
過了半刻，她自己問鄒瑩：“你怎麽總是提醒我註意，你不會知道些什麽吧？”
鄒瑩謹慎地看了一眼廚房，說：“不是你說對方是坐牢出來的嗎？我當然得替你小心點啊。”
白鹿半信半疑地看著她，突然問了句：“你真的知道些什麽？”
鄒瑩連搖頭：“我知道什麽啊，我又不認識。”
白鹿欺身靠近：“那你覺得喬律師會認識嗎？”
“喬律師……”鄒瑩困惑地看著她姐，聲音變小，“我怎麽知道。”
“對啊，你不知道。”白鹿回身喃喃道，緊接著又笑起來，“你們都不知道的事，我更加不知道了。”
鄒瑩楞住，輕輕撫了撫她姐的肩。
……
白慧婕炒最後一道菜的時候，白鹿進廚房幫忙拿盤子。
白慧婕笑呵呵：“怎麽進來了，裏面太油。”
白鹿拿完盤子，開始盛飯：“姑姑，你在公安局有認識的人嗎？”
“公安局？”白慧婕納悶回頭，“你有什麽困難？”
白鹿謙虛地笑：“我想調查一個人，能不能幫點小忙？”
白慧婕一聽：“這可不行，人都有隱私，人家哪能無緣無故給你查。”
“我就稍微了解那麽一點點。”白鹿做著保證，“不需要涉及到家庭住址什麽的，就學歷背景，譬如哪個高中哪個大學讀的。”
白慧婕將火苗關小，菜料拌勻幾下，問：“這人跟你什麽關系？”
“沒什麽關系，但是關系到我目前分析的一樁案例。”白鹿晃著她姑姑的身子，撒嬌道，“就幫個忙吧，姑姑。”
白慧婕拗不過，問：“男的女的？”
白鹿：“男的。”
白慧婕停下來看她：“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顧陽宇。”
隔天。
白鹿回到學校，順著學院的路線，游逛了一圈後再到生活區。
臨近傍晚，她給秦龍發了條信息。
“我要搬東西了。”
過了會，信息沒來，電話來了。
白鹿猶豫一會，接起：“餵？”
“在宿舍？”他問。
白鹿走到陽臺，手輕撫了下早已幹透的衣服，視線望著樓下：“嗯。”
“在陽臺上趴著？”
白鹿楞了楞，笑起來：“你真神。”
他沒得意，就似早就料中：問她：“現在就要搬？”
白鹿說：“很多人都走了。”
他問：“你新家妥善好了？”
有晚風輕輕襲來，白鹿甩開長發，用手順了順，到末梢撚起來看，對著分叉皺了皺眉。
“妥善完畢，能吃能喝能睡能做事。”
對面的人似乎輕笑了笑：“那我來接你。”
“我等你。”
掛完電話，白鹿開始收拾床鋪行李。
其餘一些小件物品早前就整理好，該扔該留的全都歸類完畢，算上如今新打包好的，算了一下，大致有四五件。
唐佳她們也在一塊整理，整個宿舍像是大掃蕩，行李包七七八八堆放著，分不清誰是誰的。
唐佳在外租了個單身公寓，依舊留在這座城市。
姜琦與何青青則回到臨市老家，發展她們各自的前程。
白鹿在宿舍一邊滯留，一邊等著秦龍，順便跟她們最後敘敘舊。
姜琦正整理著櫃子，不知從裏面翻找出什麽東西，一臉神秘地走到宿舍中央，對著其餘三人道：“有個好東西多出來了，想分享給你們，需不需要？”
何青青搬著書籍，抹著汗水回頭：“什麽東西？”
唐佳聽這副語氣搖頭：“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
姜琦急了：“我說好東西就是好東西，你有本事一輩子不需要。”
白鹿最空閑，秉著好奇心過去，探手去捉姜琦藏在身後的手。
“別賣關子了，什麽東西？”
姜琦看她如此猴急，遮遮掩掩閃身躲了一會兒，最後突然間舉手亮相，指尖夾著幾片方正的東西，外包裝顏色多樣。
白鹿覺得有些眼熟，似乎在哪見過這玩意，待看清了上方的牌子之後，恍然詫異：“這是……durex？”
姜琦興奮點頭，將那幾片東西在掌心攤開，問她：“好幾種包裝，你想要哪一個？”
“……”白鹿嫌棄地看了眼，“不就一個什麽玩意，有這麽多品種？”
姜琦攛掇她：“需求不一樣嘛，趕緊選，每人挑兩個，就當做畢業分手禮物。”
何青青沒談過男朋友，對這方面比較保守，所以沒想要。
唐佳則是看也沒看，直接報上：“來一個螺紋的和超薄的。”
姜琦在掌心中找了找，然後遞過去說：“運氣真好，剛好有。”
白鹿看著她們交換：“……什麽是螺紋？”
姜琦笑出一聲：“你懂字面意思就夠了，感覺這方面不是應該讓男人去體會嘛！”
白鹿抓抓頭發。
姜琦繼續問：“你還要不要啦？不要我收回去了。”
白鹿看著她整理那幾片東西，問：“你沒男朋友，哪來這麽多？”
“買來防著唄，萬一突然有了呢？”姜琦說完朝她暧昧地使眼色，“你不知道這東西，所以你沒做過？還是說你做的時候不用？”
白鹿啞了啞聲，最後說：“我不告訴你。”
說完她轉身，姜琦在後頭追問：“真的不要啊？”
“不要！”她自己會買。
秦龍在半小時後到。
白鹿邀請他上樓，來回搬了兩趟行李下樓。
白鹿自己背著隨身包，看著他單手拎兩只大箱子，完事後大氣都不喘一口，遞了瓶水上去問：“累嗎？”
“不累。”
秦龍接過去灌了大半瓶，擰上蓋子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給她。
白鹿低頭看，是涼糖。
她欣然接過，立馬剝開吃了起來。
他蓋上後備箱，帶上她的肩走向副駕，替她拉開車門。
白鹿坐上去，看著他從另一邊上，問：“誰的車？”
“借來的。”
她笑笑，不再多問，看著他發車，嘴裏慢慢品著糖味。
車開上大街，出了一段距離，兩人都無話。
白鹿在想那天文件袋的事，瞥過頭看了下他的側臉，平靜地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，這讓她一時有些氣悶，轉過頭去看窗外。
城市街道的風景流水線一樣在眼前劃過，到了某個時刻，前面紅綠燈，車停了下來。
白鹿回過神，看了眼窗外建築，頓時楞住。
她以前來過這兒，是她曾經讀過的高中。
只不過，白鹿有些不解。
她探頭望後面的路，問車內的人：“為什麽走這兒，不是應該走快速路嗎？”
秦龍解釋：“來的時候，那兒出狀況，封鎖了幾段道路。”
白鹿沒去求證：“哦。”
秦龍轉頭問她：“來過這兒嗎？”
白鹿微微點頭：“有點印象。”
“什麽叫有點印象？”
白鹿抓抓腦袋，覺得現在解釋不清，並且她的頭部有些脹痛起來。
她手肘抵在車窗上，手撐著額頭，感覺車重新動起來，心底突然有些著急，問他：“接下去是直走嗎？”
秦龍穩穩地操控方向盤：“直走。”
白鹿又有些放心，看著右手街邊的建築，書店、劇院、商城、電影院……
慢慢的，似乎能與預知的想象相吻合。
白鹿的心激動起來，還想預知下一處，卻聽身邊的人問道：“家裏有吃的食物嗎？”
白鹿回頭：“沒有。怎麽了？”
秦龍將車速放慢，停靠在路邊，掛好檔，對她說：“去超市買點食材，晚上做菜給你吃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晚上做什麽菜？評論區建議取用。
PS：一輛信號車提前開過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